山雨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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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后的一天,柳安語從副總經(jīng)理辦公室退出來,抱著一疊文件,腳步匆匆地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她到這間辦公室已經(jīng)有半個月了。
半個月前,當(dāng)副總當(dāng)?shù)暮煤玫陌紫嘁阃蝗唤o策劃部來了份,讓她到他那當(dāng)助理。所有的同事都用既了然又羨慕嫉妒的眼光目送她抱著自己的東西走出策劃部,弄得她渾身不自在。她自然知道白相毅這場調(diào)任多多少少有些私心,但若是她沒能力也不會被選中。
白相毅跟她說過,因為他是暫任,所以她這個助理是黎總選的,他不過是提個建議罷了,能不能用還是黎總說了算。本來還以為白相毅借公徇私的她聽到這話才放下心來,可他們自己知道不代表其他員工了解,所以同事有這樣的眼光她理解,但仍然不舒服,有種被冤的感覺。
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文件,她嘆了口氣。
自一個月前開始就一直風(fēng)波不斷的風(fēng)爵,前幾天又出了場狀況。只不過這次與之前的不同,是絕對的非同小可,風(fēng)爵旗下的部分化妝品竟然被查出存在有害物質(zhì)。
本來這種事情,風(fēng)爵這種大公司只要出面澄清一下就可以了,因為有害的化妝品的數(shù)量屈指可數(shù),屬于偶況。但問題就是,不知道哪里來的風(fēng)聲,說風(fēng)爵本部的原材料倉庫里也存在有害物質(zhì),要求徹查。
這種話一看就是造,無根無據(jù)就敢說這種話,都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傻子??珊髞硎聦嵶C明,這些人不僅是傻子,還是瘋子。他們竟然聚集一些新客戶來風(fēng)爵大樓前,要求徹查倉庫。
查倉庫這種事可大可小,而有警察介入了就變大事了?,F(xiàn)在她和白相毅忙的焦頭爛額就是因為今天終于查倉庫了。而很不幸的,這倉庫里真的有所謂的有害物質(zhì)。雖然只是一點,卻足以被捕風(fēng)捉影的媒體無限放大。
突然,桌上的電話響起。
“喂,你好,副總辦公室?!?br />
“柳助理,麻煩你到黎總辦公室來一趟?!崩铙怀梁竦穆曇魝鱽?。
“好的?!睊炝穗娫?,拿了份需要黎總批示的文件就打開了門,剛走出來,就碰上了剛好準(zhǔn)備去白相毅辦公室的李宋。
安語知道李宋跟白相毅的關(guān)系,看到他在這也不驚訝,自然地打招呼:“你好,李先生?!?br />
李宋看著柳安語一身利落的職業(yè)裝,依舊未施粉黛。李宋點點頭,心下感慨,這柳安語可真夠自信的,現(xiàn)如今在職場的女沒有一個是不化妝的,她竟然敢素面朝天,真是勇氣可嘉,不過他也覺得柳安語不化妝的確更適合她的氣質(zhì)。
“柳助理這是去哪?”李宋見她要走的方向似乎不是白相毅的辦公室,有些疑惑地問。
“黎總的辦公室?!?br />
李宋“噢”了一聲,就跟柳安語道別。
柳安語對于李宋這個人還是很有好感的,因為能讓常安那樣的冷面女神看上,必定是個不錯的人,盡管一直聽人說李宋這人兒郎當(dāng)?shù)?。今天一遇,見他一副正?jīng)的模樣,心里不想傳聞也不可盡信啊。
還在心里胡思亂想著,腳卻已經(jīng)走到了黎總的辦公室。敲了敲門,得到應(yīng)許后,推門而入。
一進門,安語就發(fā)現(xiàn)黎楓的臉十分不好看,見她走進來,那面上的怒氣似乎又濃了點。
她心下奇怪,直覺今天黎楓找她不是什么好事。
“黎總。”
“柳安語,你說,你為什么要害公司?”黎楓一開口的話,就讓安語有些承受不住。
“黎總,請問您這是什么意思?”安語自認沒做什么損害公司的事,聽到黎楓的話,不甘心地直視著黎楓問道。
“什么意思?李蠡,給她看!”
李蠡掏出一份表格給安語,安語接過,仔細看著,就聽李蠡在旁邊講道:“柳助理,這是近段時間,公司材料入庫的登記表。今天查出來的帶有有害物質(zhì)的原材料,是近段時間才進來的,而那批原材料是你過的目,簽的字?!?br />
安語心下震撼,她也看到了面前的表上的確有她的名字。但最近入庫的原材料這么多,公司事情又多,她沒有留意到其實也是正常,只是黎楓給她扣的罪名實在不敢恭維。
她抬頭看著黎楓:“黎總,就算是我過的目簽的字,那也不能證明我有陷害公司之心。那些原材料我看到的只是過檢后的資料,若是上面真的寫著不合格,我是斷然不會簽名的。所以我覺得問題應(yīng)該在過檢那里?!?br />
李蠡聽到安語的話,也開口道:“但我們調(diào)出過監(jiān)控錄像,通過錄像找到了你簽了名的那份表格,上面寫著的的確是不合格?!?br />
安語一僵:“怎么可能!”
李蠡又拿出一份表格給她,安語急忙翻開,不有些絕望地閉了閉眼,那上面真的寫著不合格。這些文件都是打印出來就馬上過目然后簽字,那天她只不過是剛好倉庫調(diào)查一下,怎么就攤上了這么個事?
安語蒼白著臉,囁嚅了一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如何去說。
突然黎楓桌上的電話響起,李蠡接起,聽了會兒,問黎楓:“白副總有事要找您?!?br />
黎楓皺眉:“什么事?”
李蠡繼續(xù)說道:“他說電話里不方便講,希望上來跟您講?!?br />
黎楓瞄了一眼柳安語,點了點頭。
李蠡又對著電話說了幾句,才掛斷??粗舱Z,目光有些游離。
黎楓:“柳安語,你還有什么好說的?”
安語有些上火,就算這些事都是真的,可也不能就斷定是她想害公司,黎楓這話聽起來,就好像已經(jīng)坐實了她的罪名,脾氣有些上來了:“加之罪何患無辭!”
黎楓有些氣梗:“你!”
李蠡還想開口,敲門聲卻突然響起,是白相毅來了。
白相毅一進來就感受到了兩道很不友好的目光,是黎楓和李蠡??戳丝吹痛怪^的安語,他平靜地走到她身邊,對著黎楓講:“黎總。”
黎楓目光炯炯地盯著他:“說吧,什么事竟然電話里講不清楚?”
白相毅笑笑:“噢,是這樣的,我聽說我的助理被喊了上來,我那里許多事還等著她做呢,發(fā)現(xiàn)她一直沒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黎總,就上來看看。”
黎楓:“白副總你這關(guān)心還真有些過了頭了。”
白相毅似是無奈地開口:“沒辦法,我這助理雖然看起來很精明,但容易。但畢竟還是我的助理,還是會擔(dān)心的,若是有什么地方?jīng)_撞了黎總,還請黎總寬容她一下,我在這里給您賠個不是?!?br />
黎楓:“哼,她這回可不是沖撞了我,她這是沖撞了整間公司!你看看她干的好事?!闭f著指著安語手里的文件。
白相毅似是吃驚,低下頭輕聲問安語:“柳助理,這文件可否給我看看?”
安語從白相毅進來后就放下心了,她知道,他會幫她的。點點頭,就將文件給了白相毅。
白相毅仔細地看著,然后有些憤怒地對安語說道:“柳助理,你怎么可以這么粗心!”斥責(zé)完安語,轉(zhuǎn)過頭對著黎楓笑著說:“黎總,我就說我這助理只是看著精明吧。她這是拿錯了文件,才簽錯的名。”
黎楓:“噢?怎么回事?”眼中閃過一絲諷刺,他倒要看看這白相毅在這鐵證面前還能怎么掰。
白相毅苦笑著說:“黎總啊,這批存在有害物質(zhì)的原材料前兩天就已經(jīng)查出來了,柳助理這份寫著不合格的表格其實一開始并沒有簽名,只是扣留在我這里,但這些天事情一多,我也就沒有馬上處理了這份表格。之后我讓柳助理去倉庫調(diào)查一下,估計這份表格也就一起夾在我給她的那堆文件中,她也真是的,沒有檢查一下就全自己簽了,這才給公司鬧出了這樣的事。不過這樣說起來,其實我的責(zé)任更大些,若是黎總想懲罰,還是懲罰我比較正確。”
安語聽白相毅這樣一說,倒是想起來了。那天白相毅是叮囑她讓倉庫的人簽?zāi)嵌盐募?,不過她那時堆了一堆工作沒做,去到倉庫又找不到人,就想著自己的身份還算比較高的了,這種文件也能簽的,就把文件都簽了,也沒去看,只想著從白相毅那里出來的文件應(yīng)該都是合格的了。
其實這真的是因為她太粗心了,如果她那時候檢查一下都不會出現(xiàn)這些事,現(xiàn)在還要白相毅來替她解釋和接受懲罰。她剛想開口說這件事是她的錯時,白相毅卻搶了先:“黎總,不如這樣吧,我這副總也是暫代,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我也要負很大責(zé)任,不如就讓黎痕回來繼續(xù)擔(dān)任副總一職,白相毅自認能力不足黎痕?!?br />
安語怔住,看著白相毅,心想他不是想要拿下風(fēng)爵么?怎么會主動讓出職位?
黎楓似也沒料到白相毅會這樣說,沉吟了會兒:“罷了,這事帶來的影響就你處理吧,處理好后停職一周,柳安語繼續(xù)當(dāng)你這助理,至于黎痕的事不許再提?!?br />
白相毅的眸光閃了閃,微微勾:“謝謝黎總?!?br />
安語也慌忙向黎楓道謝,盡管心不甘情不愿。
兩人從董事長辦公室走出來,安語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小聲地對白相毅說:“相毅啊,謝謝你,都是因為我才會這樣?!?br />
白相毅對這次安語的行為也有些氣結(jié):“我不是叫過你要讓倉庫的人簽么?你怎么不聽?”
安語垂眸,有些委屈:“這不是沒找到人嘛,我又趕著回去做剩下的工作?!?br />
白相毅嘆氣,心想這次的事還真是沒料到,他早就安排好倉庫的人接手那份文件的,怎么就不見了?安語的行動也是他沒料到的,真是,柳安語,你怎么就老喜歡讓人意外?
安語有些抱歉地看著他:“怎么辦?你會被停職?!?br />
白相毅瞄了她一眼,覺得這個時候不利用一下她的同情心實在對不起自己的損失,就難過地開口:“是啊,那你是不是應(yīng)該補償下我?”
安語:“那要怎么補償?”
白相毅挑眉,柳安語,你知不知道你這話很引人犯罪?!
白相毅:“陪我去見我媽怎么樣?”
安語急忙點頭,然后一愣,什么,見他媽?!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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