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難眠,陽光斜斜灑進窗幔時,我頂著淤青的黑眼圈無奈的翻了個身。
廖北隨著我翻身動動,把大手搭在我腰間,聲音略帶沙啞,“醒了?”
“廖北,我們現(xiàn)在算什么?”我腦袋混漿,這句話,幾乎是不由自主的問出口。
我話落,廖北收回搭在我腰間的手,起身,“我們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算是故人吧!”
故人?
嗯,的確,沒有任何一個名詞能比這兩字更好的描述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
廖北跟我相繼走出臥室,在陽臺澆花的張媽回頭掃過我們兩,暗暗沖我豎起拇指。
我尷尬的笑笑,溜回了自己臥室。
我跟廖北的關(guān)系越來越亂,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我想過他跟我結(jié)婚是為了報復(fù)我,也想過他是真的對我舊情難忘,可走到現(xiàn)在這步,多多少少有些不設(shè)防。
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我跟廖北斗‘情’,壓根就不是一個等級!
早上的飯,我吃的食髓無味,在餐桌上用勺子舀著碗里的粥,神情呆滯。
“蘇小姐,電話!”
我正出神,張媽晃著手里的固話看向我。
電話?我的電話?還打到廖北的家?
帶著狐疑,我緩緩走向電話,接過聽筒,身子一斜歪在旁邊的沙發(fā)上,“喂,哪位?”
“小小,快救救爸,現(xiàn)在只有你能救他了!”電話那頭傳來李梅的哭喊聲,大清早的,擾人心緒。
“你打錯了!”我驀地開口,說完,隨即切斷了電話。
人這種生物,千萬別把自己的命數(shù)賭在別人身上,哪怕那個人會是你最親密的人。
我依然記得當(dāng)年我入獄時,蘇民成那張冷漠到極致的臉,他站在監(jiān)獄的鐵欄外,神色頗嚴(yán)肅的說道,“從今天起,你跟我蘇家就再無瓜葛了!”
那日的他,是何等薄涼。
蘇民成對我的淡漠,是從骨子里滲漏出來的,哪怕他說那番話的時候,眼底是痛心疾首的惋惜,我今日也不會恨他到如此地步。
而且,我出獄后,他竟不是第一個接我出獄的人,卻在得知廖北接我回家后,第一時間找到廖北要錢,這樣的父親,其實,存在的意義并不大,更何況,當(dāng)年他還負(fù)了我媽!
想著想著,早上那點食髓無味變成了全無食欲。
廖北早上有例會,起床洗漱后連早餐都沒吃就直接去了公司,我跟他的關(guān)系就這樣暗昧不明的進行著,有夫妻那層身份遮擋著,倒也談不上是吃虧還是占便宜。
“蘇小姐今天不上班嗎?”張媽邊收拾餐桌上的碗筷,邊狐疑的問我。
“不想去了,張媽,要不你回頭跟廖北說說,我就跟你在家做家務(wù)好不好?我也不要零用錢,管吃管住就行!”我懶洋洋的躺在沙發(fā)上,想到去了公司后得在步梯樓道坐冰冷的臺階,絲毫不想動彈。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你也知道廖總那性子,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不過,經(jīng)過昨天晚上的事,我想如果你親自跟廖總開口,他或許會答應(yīng)也不一定!”張媽把碗筷拿進廚房,笑的諱莫如深。
講真,我很多時候都覺得張媽就像是八點檔電視劇里面的神助攻,她明明知道我跟廖北這一路走過來的愛恨情仇,卻還依舊認(rèn)為我們兩應(yīng)該在一起,執(zhí)著的不像話。
我抿唇,把腳上的拖鞋蹬開,蜷曲著身子窩在沙發(fā)里,“張媽,你覺得我們兩磕磕絆絆這么多年了,他還喜歡我嗎?”
聽到我的話,張媽頓了下,回頭,嘆息,“感情這種事,誰都說不準(zhǔn),這男人啊,你別看表面看著薄情,但是要深情起來,我們女人還真不一定能比得過!”
張媽話落,我窩在沙發(fā)里的身子更加佝僂——廖北若真的還愛著我,我又該怎么辦?
半瞇著眼在沙發(fā)上小憩了會兒,便接到了公司后勤部的電話。
電話那頭,負(fù)責(zé)管理我的組長在我接起電話后便破口大罵,“蘇小小是吧?上班第二天就遲到,你以為公司是你們家開的?我告訴你,立刻、馬上到我這兒報道,不然你就等著被開除吧!”
“我……”我正準(zhǔn)備隨便找個理由搪塞解釋,電話那頭的人就切斷了電話,只留下一陣盲音。
俗話說得好,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思忖了半晌,還是乖乖換了衣服出了門。
剛坐在到公司辦公樓下,看著包里僅剩的一百二零錢,眉心發(fā)疼。
“小小,小小……”
我剛收起錢包準(zhǔn)備提步,身后傳來李梅一聲高過一聲的叫聲,我蹙眉回頭,李梅穿著高跟鞋朝我跑來。
“有事?”我淡著臉看向她。
“小小,這次咱們家是真的出大事了,被人騙了,公司的財務(wù)總監(jiān)卷錢跑了,到現(xiàn)在不知去向,已經(jīng)被氣病住院了……”李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雙肩不斷的顫抖、。
如果不是見識過她當(dāng)年逼死我媽陰狠的那一面,或許,我還真會以為她是個柔柔弱弱的可憐人。
見我無動于衷,李梅停止了哭腔,攥在手里的手帕把眼淚擦干,怔怔的看向我,“小小,你不會真的不管死活吧?那可是你親爸!”
看著李梅苦口婆心的模樣,我忍不住笑出聲,“李阿姨,我想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在我入獄的那年,蘇民成就跟我斷了父女關(guān)系……”
聞言,李梅臉色突變,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蘇小小,蘇民成怎么養(yǎng)了你這么一個白眼狼,我跟你說,如果你今天不幫忙的話,我就在這兒跟你撕破臉……”
李梅說著,嗤笑一聲,“也讓別人看看,堂堂星星娛樂總裁的妻子,連自己的生生父親都不管不顧,我想那些娛樂八卦一定很喜歡這個話題!”
“好啊,我沒所謂,只要你有那個膽子,不怕被廖北整死,你就可勁作,你放心,看在以往你我的情分上,我一定會好好配合你!”我揶揄,笑笑,跨步。
“蘇小小,你別不識好歹!!”瞧著我走離,李梅咬牙切齒的開口。
我回眸,瀲唇,“我就是不識好歹,你又能把我怎樣?”
我話音剛落,李梅把手里捏著的手包往地上重重一摔,不顧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的痛心疾首,“大家伙快過來瞧瞧,堂堂星星娛樂總裁的妻子,連自己的父親的死活都不管,簡直就是爛了良心的白眼狼!!”
李梅哭聲嘹亮,不消一會兒就吸引來了一批看客。
這些人,并不是什么娛樂八卦的記者,而是來來往往上班的人,吸引他們來的,也并不是李梅的哭聲,而是她哭聲里面的臺詞,他們大多好奇,廖北的妻子,到底是何許人?
見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李梅越發(fā)開始撒潑,往我站在的方向挪了幾步,一把抱住我的腿,“大家快看看,這就是你們公司總裁的妻子,長得人模人樣,卻從來不做人事,
當(dāng)年十七八的時候就跟男人私奔,后來還因為故意傷人入獄三年,現(xiàn)在她親生父親在醫(yī)院急需治療,她竟然不管不顧……”
李梅話落,四周的人小聲議論著,有膽子大些的,更是朝我砸過來早上剛買的早餐。
“蘇太太的意思,是在說廖某眼瞎嗎?”人群正處于紛亂,肅穆的聲音在人群后響起,頃刻間,鴉雀無聲。
廖北撥開人群走近,站在我身側(cè),低頭看著環(huán)抱著我小腿的李梅,眼底帶著幾許輕蔑。
李梅愕然,半仰著頭,倏地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面目可憎的說道,“廖總,即使你在C市再能呼風(fēng)喚雨,我的身份也是你丈母娘?。 ?
第14章厚顏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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