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紹聞沒把她扔在荒郊野嶺里頭,但這也偏得不能再偏,欒思吹了半天冷風(fēng),折騰了半天才總算到了家。
第二天上班一切如舊,雪片似的文件讓她焦頭爛額,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上一口。
直到總裁辦公室里那位衣冠楚楚、光鮮亮麗地走了出來,欒思才后知后覺地一拍腦門。
完了,忘了今晚他要帶她去應(yīng)酬了。
時紹聞看著她暗自懊惱的樣子,勾了勾唇,似乎早有準(zhǔn)備似的遞給她一張名片:“去這里把你的禮服取了,然后來找我。”
欒思看著潔白紙片上那一排黑色字體,只能默默收了下來,依言照做。
事到臨頭,他想怎樣就怎樣吧。
……
計程車在某個大型酒吧門口停了下來,欒思下意識扯了一下有點短的裙子,遲疑了一下。
以前時昭言帶著她出去,頂多是酒會罷了,沒想到這次卻要來這么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她忍不住有些發(fā)怵。
酒吧里的燈光斑斕迷幻,到處都是喝醉的人,煙味混著酒味極其刺鼻,熏得人幾欲作嘔。
她在前臺問到了時紹聞所在的包房,狠狠做了一番心里建設(shè)才推門進去。
包間里坐著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胖瘦不一,明顯是被身邊那些衣著暴露的陪酒女給侍候的無比舒坦。
而時紹聞就坐在最中間的沙發(fā)上,悠然地輕輕搖晃著高腳杯,周身的氣場讓那些鶯鶯燕燕不敢上前。
矜貴,優(yōu)雅。
沒人知道他那張完美面孔下暴戾的一面。
欒思站在門口,手足無措,只有心底升起的一陣又一陣想要轉(zhuǎn)身就逃的沖動提醒著她,這里有多危險。
她也是欒家捧在手心里頭長大的嬌小姐,哪里見識過這樣的場面。
以前只是聽說過的東西突然就在她面前,欒思忍不住輕輕發(fā)起抖來。
“讓我看看是誰來了?”時紹聞唇畔笑意更深,沖她的方向舉了舉杯,“這可是我的殺手锏,欒思小姐?!?br />
門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關(guān)上了,欒思僵在了門口,絲毫不知在場的男人已經(jīng)把她里里外外打量了個遍,狠不得把她就地正法。
露背低胸的裙子勾勒出她前凸后翹迷人的曲線,而她的美貌自是不必說,眸光盈盈,紅唇微張,那楚楚動人的神情任哪個男人見了都會心生憐惜。
簡直就是天生的尤物。
“思思啊……”男人俊美的臉上劃過一絲漫不經(jīng)心,“和陳總這筆跨國單子,可就全把寶壓在你身上了?!?br />
他掃視了一圈,輕笑出聲:“去吧,給幾位老總敬酒。”
欒思硬著頭皮倒了一杯酒,從左手邊那個看起來面相還算正派的男人開始,乖巧地斂眉垂眼:“老總好。”
明知道這是一份羞辱,她也只能做下去,無從選擇。
男人看著她雪白細(xì)膩的手腕,露出了一個色瞇瞇的笑容:“這位小姐可真是人比花嬌啊?!?br />
“那可不是!”
旁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不無猥瑣地嘿嘿一笑:“做我的生意,卻先給別人敬酒,小嬌花兒可真是不解風(fēng)情?!?br />
欒思想起時紹聞嘴里說的“陳總”,心下一緊,生怕得罪了這次應(yīng)酬的目標(biāo),急急忙忙把酒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走了過去。
那位肥頭大耳的陳總見她過來,油膩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笑來,打發(fā)了身邊的陪酒女,殷勤地開了手邊的酒,給她倒上:“這才對嘛,你得自罰一杯!”
欒思看著“陳總”毫不憐香惜玉地幾乎要倒?jié)M,拿著酒杯的手忍不住微微顫了起來,還濺出來的幾滴。
還沒等她組織好語言拒絕,一只肥厚粗糙的大手就極其曖昧地握住了她拿酒的手腕,若有深意地摩擦了兩下:“怎么連酒杯都拿不穩(wěn)?”
她登時一驚,不知道該不該把手抽出來。
結(jié)果這份猶豫卻讓“陳總”會錯了意,不老實的咸豬手得寸進尺,一把攬住了她纖細(xì)的腰肢!
突如其來的揩油讓欒思大驚失色,手里的酒杯也失手摔落在了地上,她想逃,但是那雙咸豬手的主人可沒那么好心,就這么放過到嘴的鴨子——
“跑什么?今兒個就讓哥哥好好疼你一下,伺候好了,別說是這個單子,下個單子也是你的……”
她驚恐地環(huán)視了一圈,方才還只是做些小動作的其他人都肆無忌憚地?fù)ё×松磉叺呐?,壓根沒人注意到這邊,燈光太過昏暗,她根本找不到時紹聞在哪里。
于是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坨肉山似的老男人色瞇瞇地向她身上撲來——
那些被塵封的黑暗回憶潮水似的涌來,她驚恐地瞪大了眼,發(fā)出了無聲的尖叫。
誰能來救救她。
救救她。
欒思感覺自己好像極其點背地就磕在了后面茶幾的一角上,后腦勺一陣劇痛。
在她模糊的視線中只看見了一個向她這邊大步走來的高大身影。
然后,“砰”地一聲,把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掀翻在地。
時紹聞原本還在旁邊跟其他生意對象說話,聽到了那邊的聲音,面色驟然一變,眼神中登時充斥著數(shù)不清的暴戾和怒意。
不過一個分神的功夫,居然成了這樣……
女子嬌小的身體無力地躺在了地上,鮮血汩汩流了出來,把烏黑的發(fā)梢都染成了驚心動魄的紅。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緊閉著雙眼的欒思,雙手顫抖著,像是對待稀世珍寶一般把她打橫抱在了懷里。
周身溫度驟降,這恨不得讓全場人都陪她一起的氣勢讓所有人都嚇得一動不敢動。
他冷冷地看著在地上癱坐著發(fā)抖,遲遲不敢起身的肥胖男人,聲音宛如亙古不化的冰:“誰準(zhǔn)你動她的?”
“我……我以為就是個漂亮妞,隨便玩、玩玩……”男人下意識地往后挪了挪,聲音都在發(fā)顫,“時……時二少,我不是故意的……”
“帶著你的恒豐滾出江城,別再讓我見到一次?!?br />
時紹聞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說完了這句話就抱著欒思,快步走出了包間。
第五章 應(yīng)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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