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地痞找來

    好一會，還是趙珩淵先開的口：“我以為你早該來的。”

    聞言，陸清漪有些驚訝：“你知道我會來找你？”

    趙珩淵：“嗯?！?br />
    陸清漪：“那……你也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么？”

    趙珩淵看她：“想知道為什么我要娶你？”

    知音啊。

    陸清漪點(diǎn)頭如搗蒜。

    趙珩淵沒立刻回答，而是端起茶杯飲一口，看著一旁的小爐子，緩緩道：“你覺得我是在可憐你？”

    陸清漪：“不、不是嗎？”

    趙珩淵：“……或許吧……”

    什么叫或許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其實(shí)也不是很在意的。

    好吧，真的不在意嗎……實(shí)際上陸清漪也不是很清楚。

    陸清漪看著爐子上的火光照得趙珩淵的臉更是兇神惡煞，斟酌道：“其實(shí)，你無需娶我的，我對那些流言蜚語不是特別在意?！?br />
    趙珩淵自然知道的，瞧她幾日前敢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前說被二娘下藥就看出來了。

    趙珩淵丟了塊木頭進(jìn)爐子，說：“所以你是要我悔婚嗎？”

    聞言，陸清漪張了張嘴巴，居然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對。若是沒答應(yīng)娶她也就罷，現(xiàn)在悔婚，即便她再不在意名聲，如果人人傳言盜賊都不要她，那她就真的要被人看不起了。

    她兀自低頭糾結(jié)，眉毛和鼻子隨著她的心境不斷變化，絲毫沒有察覺趙珩淵正側(cè)著頭看她，把她的所有小表情都看在眼里，嘴角微微掛著一抹笑意。

    其實(shí)陸清漪很清楚，這個(gè)時(shí)候再多的想法都沒有意義，事情到了這一步，除非兩人之中哪個(gè)出了意外，否則她得嫁而他得娶。她自然不希望他們會出什么事了，活著健康最重要。

    想到這一層，陸清漪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但還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需要跟對方說清楚各自的情況。

    “不知道你是否清楚我家中的情況？我家比較窮，而且家里還有個(gè)臥病在床的弟弟，至于雙親……你也看到了?！?br />
    趙珩淵“嗯”一聲，沒有做其他表達(dá)。

    陸清漪以為自己說的不夠清楚，便又道：“我不可能一下子放下我弟弟，所以我可能偶爾會上山采點(diǎn)藥……”

    趙珩淵看著她努力著解釋的樣子，說：“你是自由的，我不會限制你做任何你要做的事。”

    這么開明，他到底有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

    陸清漪：“我的意思是，或許我會因?yàn)榧依锏那闆r而分神?！?br />
    知她擔(dān)心他沒聽懂，趙珩淵認(rèn)真看著她，道：“成親后，你的爹爹和弟弟也是我的爹爹和弟弟，都是我的家人。我無父無母亦無兄弟姐妹，很可能不知如何跟他們相處，只是你若是想，我們也能搬去你家附近?！?br />
    聽到他這一番體貼的話，陸清漪心中難免有一絲難以置信還有些感動(dòng)，但更多的是因?yàn)樗捓锬蔷湮覀兌械叫呐K亂跳，以至于她都有些結(jié)巴起來。

    “這……這倒是不必的，我們維持原狀就行了?！?br />
    趙珩淵點(diǎn)頭：“還有什么疑問嗎？”

    疑問倒是沒有了，只是……

    陸清漪看著他剛毅的側(cè)臉，下意識沖口而出：“其實(shí)不是我，別人一樣能給你一個(gè)家啊?！?br />
    說完，陸清漪恨不能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她是傻了吧，居然跟救她于苦難的人說這番話，人家若不是為了替她解圍，犯得著搭上自己嗎。

    就見趙珩淵深深看了她一眼，輕聲道：“這不一樣?！?br />
    陸清漪又看著他發(fā)起呆了。

    哪里……不一樣了？

    她不知道。

    后來的她迷迷糊糊離開了趙珩淵的小屋，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家，直到躺在床上，腦海里還回蕩著趙珩淵說這話時(shí)的樣子。那專注認(rèn)真的神情，黑如深潭的眸子，像是漆黑又一望無際的夜空，把她吸了進(jìn)去，埋葬在其中。

    因此她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當(dāng)她從山上下來，她的身后一直有個(gè)人不遠(yuǎn)不近默默的跟著，直到確認(rèn)她偷偷爬過窗回到屋子，直到她徹底躺下，男人才慢悠悠地回自己家去。

    抱著上山采的藥草，陸清漪邊走邊盤算著現(xiàn)在身邊有地位閑錢，好看看今后怎么安排。結(jié)果還未到家門口，老遠(yuǎn)就看見鄰里都聚集在門外，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

    陸清漪見氣氛不太對，慌忙抱著東西三步并作一步跑上去，才到門口，就聽到高氏的聲音從里屋傳來。

    “住手，快住手，別打了求求你們?！?br />
    緊隨著她的嘶叫的聲音而至的是各種摔東西的聲音，還有好幾聲粗鄙的咒罵不斷傳出來。

    陸清漪平地被嚇一跳，抱緊懷里的東西拼命擠進(jìn)去：“讓讓，讓讓，各位讓一下！”

    她用身子擠開人群，才進(jìn)門就被遍地的狼藉給嚇蒙了好幾秒。

    這是盜賊進(jìn)村吧！

    她趕緊把手里頭的東西丟一邊，取了放在門邊的鋤頭就跑進(jìn)去，只見屋里同樣凌亂，有個(gè)男人正在翻找東西，陸清漪不由大聲一吼：“你在做什么！都給我放下！”

    那男人聞言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嬌俏瘦黑的陸清漪，臉上露出不屑和嘲笑的表情：“喲小娘子，這是做什么呢?！?br />
    陸清漪卻沒打算與他說笑：“我沒跟你開玩笑，把東西放下！”

    男人還是一臉的嘲笑，伸手摸了摸下巴，猥瑣道：“嘖嘖，沒想到小娘子還挺嗆口的。”

    陸清漪沒理會他的調(diào)笑，她用眼角掃了眼簾子后，里邊還不斷有咒罵聲傳出，陸父和高氏必定是在里頭，還有陸士誠。她的心頓時(shí)沉沉一重。

    好不容易花了三年才把陸士誠的底子養(yǎng)起來，要是這一嚇嚇出毛病來，以現(xiàn)在的家底，哪有錢救人啊。

    陸清漪告訴自己要冷靜，同時(shí)轉(zhuǎn)頭看著眼前的男人：“你們到底是誰？”

    男人并沒有把陸清漪看在眼里，倒三角的眼睛色瞇瞇望著她的胸前，嘻嘻一笑：“小娘子又是誰？”

    陸清漪：“我是這家的女兒！你們這樣光天化日之下私闖民宅，還有王法可言嗎！”

    “哦，陸老頭的女兒啊?！蹦悄腥怂坪跸肫鹆耸裁?，“你就是那個(gè)被山賊玷污了的姑娘？”

    “他才沒有！”陸清漪下意識替趙珩淵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