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摔杯

    劉夜猛一抬頭，與蘇晴目光對視的剎那，四周景象驟變。

    這是一處荒郊，不遠(yuǎn)處有一座橋，偶有車輛往來行駛。

    蘇晴近乎赤裸地癱倒在草地上，她滿身都是鮮血，奄奄一息。

    盡管見多了各種各樣的死亡，看到這慘絕人寰的一幕，劉夜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戾氣。

    “冷靜...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劉夜告誡自己，目光朝左右望去。

    在蘇晴身邊站著八名男子，絕大多數(shù)都是模糊人影，只要有一人是沒有被馬賽克籠罩的，劉夜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他是普市刀疤！

    刀疤獰笑著提上褲子，右手拎著沾滿鮮血的棒球棍來到蘇晴身邊，笑呵呵道：“要不是你身份太特殊，我真不舍得殺你啊，帶回去當(dāng)個(gè)X奴也不錯(cuò)?！?br />
    蘇晴似乎還有殘存的神智，她沒理會刀疤的話，只是掙扎著看向草地另外一側(cè)，眼神中滿是懊悔與痛苦。

    “準(zhǔn)備好上路了嗎？”刀疤掂了掂棒球棍。

    “劉...劉夜...”蘇晴從嘴里吐出兩個(gè)字。

    劉夜被嚇了一跳，急忙沖向蘇晴目光所指的方向。

    緊接著，他看到了自己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恐怖畫面。

    在距離蘇晴十幾米的地方，躺著一具腦袋被砸碎的男性尸體，男子的衣著，褲子和此時(shí)此刻他身上穿的一模一樣...

    這具尸體的主人是劉夜。

    也就是……他自己?。?br />
    劉夜腦袋里嗡的一聲。

    “再見了，小妞。”

    刀疤手起棍落！

    砰！

    一聲悶響。

    蘇晴的腦袋被砸碎，鮮血與腦漿混作一團(tuán)，一只慘白眼球耷拉下來。

    畫面消失。

    回到現(xiàn)實(shí)世界。

    劉夜捂住嘴，以最快速度沖進(jìn)廁所，抱住馬桶就是一通狂嘔，直到胃里再沒有任何東西可供他嘔吐。

    “你……又看到什么了。”

    蘇晴攙住從廁所出來的劉夜，送上一張紙巾給他擦嘴。

    劉夜沒回答，目光飛快掃量四周。

    最終。

    他發(fā)現(xiàn)了站在烤肉店窗外的兩個(gè)鬼祟人影。

    “操你媽的！”劉夜低聲罵道。

    蘇晴深深皺起眉頭。

    “我馬上送你回警局，今天你就待在警局，絕對不要單獨(dú)去任何地方?！眲⒁固嵝训溃骸暗栋陶业轿覀兞恕！?br />
    蘇晴道：“窗外那兩個(gè)人，是刀疤的馬仔？”

    “大概率是，但我不能確定，你等等。”

    劉夜沒解釋太多，撥通老李的電話，“老李，今天別上班了，我有難，叫幾個(gè)兄弟來幫我，帶上家伙?！?br />
    老李只說了一個(gè)字：“好?！?br />
    “喂，阿龍，過來幫我個(gè)忙，人越多越好?！?br />
    “阿飛，我系阿夜啊，過來幫托，我系...”

    在蘇晴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劉夜在一分鐘之內(nèi)打了十幾通電話，內(nèi)容幾乎一模一樣。

    “你……想干嘛？”蘇晴咽了口吐沫，這操作...神了。

    “你說我干嘛?！眲⒁估湫?，“王八蛋...想殺我，我倒要看看誰先他媽弄死誰！當(dāng)我南苑六爺混假的，操！”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蘇晴忍不住道。

    “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尸體，以及你被輪奸，然后被刀疤用棒球棍爆了頭?！眲⒁褂米钇届o的語氣，講訴著最恐怖的故事。

    僅一句話，蘇晴毛骨悚然，渾身發(fā)冷。

    “你身材不錯(cuò)，右胸下面的疤是怎么回事？”劉夜問。

    “嗯？”

    蘇晴頭皮一炸，下意識捏住胸口，“你……”

    “我沒騙你?！?br />
    “我知道！”蘇晴欲哭無淚，實(shí)不知是該跟劉夜發(fā)脾氣還是慶幸身邊有他。

    “現(xiàn)在你有什么打算？”蘇晴忙扯開話題。

    “我想想...”

    劉夜閉目沉思。

    此時(shí)他已經(jīng)完全冷靜了下來，在能夠預(yù)知未來的情況下，他面臨的是無數(shù)種優(yōu)質(zhì)選擇。

    “你不回警隊(duì)也行，我們就在這守株待兔，等刀疤那個(gè)王八蛋送上門?！?br />
    劉夜猙獰一笑，“我們回去坐著說話，別打草驚蛇。”

    “劉夜，你別沖動，預(yù)知犯罪是一回事，可如果你在犯罪沒有發(fā)生的情況下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來，一樣要負(fù)法律責(zé)任?！碧K晴憂心忡忡，倒不是擔(dān)心自己生命安全，就劉夜剛才那架勢，怕是得叫了上百人過來幫忙。主要還是擔(dān)心劉夜會沖動。

    她當(dāng)然對劉夜擁有預(yù)知犯罪的能力深信不疑，可這種能力的存在明顯超出了現(xiàn)有律法的范疇。

    “犯法的事情我不做?！眲⒁惯肿煲恍Γ跋嘈盼?，我可不想再回去蹲苦窯?！?br />
    言罷。

    劉夜開始噼里啪啦的發(fā)信息，至于這些信息是發(fā)給誰的，蘇晴就不知道了。

    ……

    時(shí)間悄然流逝。

    店里的客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劉夜這桌的兩人沒有動地方。

    六點(diǎn)半，天已經(jīng)黑了。

    路燈紛紛亮起。

    一輛黑色面包車停在烤肉店門口，陸陸續(xù)續(xù)從中下來十幾名男子。

    其中一人戴著帽子，除了刀疤還能有誰？

    “來了...”劉夜瞇起眼睛。

    “那對狗男女還在里面？”刀疤問道。

    “一直在，沒挪過窩?！瘪R仔回應(yīng)。

    刀疤點(diǎn)點(diǎn)頭，用力一舔嘴唇，“長毛，小馬，阿華，阿虎你們跟我進(jìn)去，牛仔開車，鐵頭把風(fēng)?！?br />
    “是，老大。”

    一群馬仔紛紛應(yīng)聲。

    嘩啦！

    刀疤一把推開大門，目光直接鎖定了坐在臨近窗邊位置的劉夜。

    “哈，逮著你們了?！钡栋檀蟛搅餍堑膩淼絼⒁姑媲?，“小子，還認(rèn)識我嗎？”

    劉夜斜睨他，笑道：“喲，這不是刀疤哥么，你怎么來廣市了。”

    “果然認(rèn)得我，老子的腦袋被你打的縫了十七針，這筆賬怎么算。”刀疤扯下帽子，露出一條蜈蚣狀的縫合痕跡。

    “我就一個(gè)問題?！?br />
    劉夜起身，“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出租車，是用你自己名字登記的，隨便一查就能查到。”刀疤笑著回應(yīng)。

    “哎呀，果然是這樣?！眲⒁古牧伺哪X袋，“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行了，廢話少說，你們倆，跟我走一趟吧，咱們把賬算清楚?！钡栋滩辉冈诖笸V眾下動手。

    劉夜痞笑道：“我倒是想跟你走，可我的那些兄弟們恐怕不愿意?！?br />
    “你的那些兄弟？”刀疤疑惑，望向四周道：“你他媽唬我？”

    劉夜二話不說直接摔碎茶杯。

    伴隨著嘩啦一聲脆響。

    無數(shù)人影拎著棍子從四面八方各個(gè)店鋪中涌出，瞬間將烤肉店圍了個(gè)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