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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普洱

小說:戰(zhàn)魔滅天訣 作者:酒醒不知身何處 更新時間:2014/10/18 21:56:16 字數(shù):3079 繁體版 全屏閱讀

    凡萬物有靈,即謂之也。天地間屬眾多,無窮無盡。但千萬大小,除了千億水族之外,無一不想求一個人形,蓋因上古女媧圣人參詳盤古大神所造之人,在這方天地之中才最具靈。

    萬年以降,類若想得道,就只有一條路子。本是懵懂之體,只知飲食奔走,若無機緣,也就渾渾噩噩,終不免化為一抔灰土。這其中,只有一少部分蠃鱗毛羽昆有那福緣開啟靈智,好似醍醐灌,不復此前迷茫之態(tài),知利害,曉得失,采食五氣,精華,雖不能胎換骨,卻也明陰陽變換。

    靈智一開,便不在獸屬之列,然壽數(shù)有窮,若不能在有生之年渡劫結(jié)丹,照舊逃不過回六道。正所謂“靈識易啟,丹難成”。天道昭昭,丹劫可洗精伐髓,卻兇險異常,能渡劫結(jié)丹更進一步的少之又少,多數(shù)都被滾滾天雷劈成了點點靈光,重歸大地。

    要說眼前這頭兩人多長一人多高的巨虎不是怪,方回打死也不會相信。其實這一路上也著實漲了一番見識,可這睛白額大蟲又不是大街上的行人,想見就能見到的。

    方才那布舍佛爺不知為何就忽然冷笑,方回還沒有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見佛爺雙掌一擊,一只黃白相間的大虎就從他身后躍將出來,撲向凌語塵和自己。身邊云瀾早有準備,大吼一聲就迎了上去。由于側(cè)對巨虎,云瀾跳起之后一拳打在巨虎腹部,卻也只是讓它稍微偏離了自己原來的方向,與凌語塵擦肩而過。

    猛虎落地,并沒有即刻跳開,如虎尾橫著一掃,就有塵土飛起。這條,毛絨絨亮湛湛,油光水滑,半丈長短小腿粗細,好似一根揮來,隱隱有風雷之勢。

    可這凌語塵豈是好惹之人?也不見他如何施為,只是伸出左手,屈指一彈,那條鋼就沒了生氣,頃刻間癱了下來。凌語塵變彈為爪,一手抓住虎尾,輕輕一甩,巨虎就被摔回布舍佛爺身邊。這虎好生了得,在空中扭正了身子,落下時前腿著地,毫發(fā)無傷。

    布舍佛爺?shù)男θ菽淘诹四菑埛誓樕?,就連身旁的普洱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漫不經(jīng)心,神間開始凝重起來。直到此刻,方回才有機會細細打量對面的巨獸。這頭巨虎與尋常虎類不同,僅就皮毛而言,并非是普通的黃底黑紋,而是白底黃紋。那黃紋隱隱約約看不分明,只覺得有些別扭,一團一團,卻又似乎并不是圓形。只是兩只睛虎眼之上白額之中的那個火紅“王”字,讓方回的血都不有些沸騰了起來。

    對于龐然大物的恐懼,自從遠古之時,就深深烙印在人類的血脈之中。方回的臉不知何時變得煞白,好在有凌語塵在身邊,方回還不至于掉頭跑掉。而直面猛虎的云瀾,除了臉有點發(fā)白之外,并沒有其他的表現(xiàn)。方回想想云瀾家墻壁上掛滿的獸皮,也就有些釋然。

    普洱厭惡地看了看暈死在旁邊的劉班頭,抬腳繞過了他屎齊流的,走在布舍佛爺?shù)纳砗螅行┎话驳目粗呛堑牧枵Z塵。在凌語塵的身上,它嗅到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道友果然深藏不漏啊...”布舍佛爺手中的五眼六通不覺轉(zhuǎn)了起來,臉上還是僵笑著,心里卻有些躊躇,原先以為普洱可以一撲建,沒想到竟然被凌語塵丟了回來。

    “還不知道友來此間所為何事,興許咱們之間有什么誤會?道友可否賞臉到舍下一敘?貧僧還有些云臺青眉,正愁無人共品呢。道友意下如何?”布舍佛爺笑道。剛才那番試探,說難聽點兒就是偷襲,這布舍佛爺竟然也能一笑帶過,當真是臉皮厚到了一定程度。

    連久于世故的凌語塵都有些詫異,這和尚也太沒品了些吧,都已經(jīng)打開了,即便不是生死相向,至少應(yīng)該分出個勝負來再說其他,哪有半路喊停的道理?那云臺青眉的確是不多見的好茶,可現(xiàn)在哪是吃茶的時候?

    方回哼了一聲,開始有些瞧不起這個看起來就不怎么的胖和尚,然后小聲學著凌語塵的語氣說了句:“裝神弄鬼?!彼坪踹B布舍佛爺身邊的巨虎都有些不好意思,往旁邊挪了挪,又重新蹲下,只是虎頭瞥向了一邊,好像突然對旁邊的竹葉產(chǎn)生了興趣。

    “呵呵...誤會?看你也是個精明的人,怎么凈說胡話?”凌語塵著手上的竹笛,青玉王簡早被他擱在了云回的小書箱里。“你們?nèi)缫忾T吶,一代不如一代,本事越來越差,臉皮卻越來越厚?!绷枵Z塵停下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話:“還有這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子倒是一點兒沒變。你說你一個小和尚,騙人錢財?shù)挂矡o可厚非,怎么還傷人命?既然天罰尚遠,那就由我們來主持這公道!”

    布舍佛爺剛聽到“如意門”三個字的時候,臉就為之一變,再看凌語塵,就有些忐忑不安。這已經(jīng)不是他自己一個人就可以解決的事了,看來對方和自己師門有些不為人知的過節(jié),至少自己這個嫡傳就不太清楚。

    布舍佛爺手心直冒冷汗,他拿不準對方什么來歷,自家的底細倒是被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得趕緊告訴師尊,計劃恐怕要暴了?!辈忌岱馉斀o自己找了個非逃不可的借口,左手同時背在身后,給普洱打手勢。普洱心領(lǐng)神會,走到布舍和尚前左側(cè),擺出了一個進攻的姿勢。

    布舍佛爺忽然眼神一凜,右手串珠一頓,惡狠狠冷笑道:“我看你是‘癩想吃天鵝肉,小蝌蚪也敢躍龍門’,口氣好大,不過要想拿下我們,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普洱——撤!”說罷一人一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左一右跳向兩旁的草叢,落地就是悶頭向前狂奔。別看這布舍和尚平時吃的腦滿腸肥,腳下卻一步不差,兩條腿是跑出了普洱四條腿的速度,看來是下了死力氣。

    云瀾早已擺好了架勢,以為那虎還會撲過來,所以腦子有點兒跟不上布舍佛爺?shù)墓?jié)奏。“唉?怎么...不好!他們要跑!”云瀾著急喊道。

    方回在一旁看得真切。凌語塵似乎早有準備,好像早就知道布舍佛爺要跑,不等和尚落地就揚手一揮,從袖子里飛出了幾個小黑點,向四面八方胡亂飛去。方回沒看清楚,不過馬上耳邊就傳來一聲巨響,仿佛大錘鑿木板的聲音。

    “咚...”余音裊裊,方回不住哆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沒跑多遠的布舍和尚,腦門兒上一個鮮紅印子迅速漲大,腫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包,自己還在在那里不停轉(zhuǎn)圈圈兒,嘴里頭不住念叨著“跑...塊跑...別停...”。另一邊那頭玄虎也撞得七葷八素,兩只前爪捂著腦袋趴在地上不住“嗚嗚”。

    大約在凌語塵方圓十丈的范圍內(nèi),漸漸顯出一圈巨木圍墻,每棵大樹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樹干就有兩丈多高,在往上,就是密密麻麻的枝杈樹葉。枝葉遮天蔽日,自動圍成了一個弧形圓,整個空間就像半只倒扣的蛋殼。

    布舍和尚轉(zhuǎn)了有幾十圈,好不容易才穩(wěn)住了陣腳,抱頭蹲在了地上不住呲牙,神志越清醒感覺越疼,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玄虎搖搖晃晃站了起來,七拐八扭走到布舍佛爺身邊,眼角也是兩汪淚水,只不過情況要比布舍和尚稍好一點兒。

    “你你你...你這人好不地道,怎么忽然出招?有本事咱們好好過幾招,我可不是怕了你!要不...要不是佛爺方才忽然想起有件重要事要辦,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快快讓出道路,讓你家佛爺辦事去!”佛爺顫巍巍站起,說話之時手還在顫抖,想來讓他現(xiàn)在說這幾句話還是需要極大勇氣的。

    凌語塵不看布舍佛爺,很陰森地笑著走到了的旁邊,不住上下打量,就像在騾馬市上挑牲口一般,就差掰開嘴看牙了。

    “唔,虎皮油光水亮的,看來吃的不錯,剝了怎么不得買百十兩銀子?云瀾你說是不是?”凌語塵回頭問道。

    “這虎這么大,我算算...我爹說過,皮子要找人多的地方賣才能抬起價來。這身皮可不得了,沒見過這么大的,要是帶到州城或是洛安城去賣的話...五千兩打底?!痹茷懻f罷伸出五根手指頭。

    “五千兩!”凌語塵雙眼忽然睜得溜圓,顯然被這個數(shù)字嚇了一跳。驀然回頭再看那普洱,殺氣騰騰好像換了一個人,普洱與凌語塵眼神一接觸,渾身虎血就是一冷,要說剛才那話只是調(diào)侃,那么現(xiàn)在就確確實實起了殺心。

    “嘖嘖嘖...想不到這毛蟲還值五千兩銀子,想不到啊想不到。要是再加上這身虎肉虎骨還有這條虎...不對是兩條虎...我豈不是要喝酒喝到爽死?”凌語塵左手端著右手手肘,右手輕輕著下巴認真思考道。

    普洱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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