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血腥歷史

    只是這時的他，竟是硬生生將領(lǐng)域的范圍擴展至整座山頭。

    包圍起風月一族，也將姆特聯(lián)邦參與這次攻擊的軍隊，攏罩在領(lǐng)域中。

    “紀弘……”不明白紀弘心中盤算的杰修，正想出口阻止他這看似浪費力量的舉動時，猛地再次感受到，紀弘周圍蕩出一道肉眼可見的冰刃，正以圓圈的方式迅速擴散。

    當即揚起羽翼升空，杰修在避開紀弘冰刃的同時，終于想通他的意圖了。

    想當然爾，天生帶有風系元素的羽人們在紀弘的風系領(lǐng)域中，不僅不會感到絲毫不適，甚至還能藉此恢復(fù)些許力量。

    可是姆特聯(lián)邦軍人呢？

    看著眼前一個個姿勢各異，卻全都一致被腰斬喪命的聯(lián)邦軍人，杰修心中的猜想不言可喻。

    在風系領(lǐng)域的限制下，沒有羽翅又無力反抗的他們，要想躲過紀弘的冰刃，無疑是癡人說夢。

    但無謂的浪費了這么多力量……紀弘這一舉動，可以說是兵行險著??！

    “你們走吧！帶著我們風月一族的遺憾和怨恨，走吧！千萬不要忘記，姆特聯(lián)邦曾對我們做過的一切！”

    誰知就在空中的羽人們各自猜想著紀弘心中可能的想法時，紀弘透過風元素傳遞過來的訊息，卻是要他們趕緊離開。

    可見，他也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無力再戰(zhàn)了。

    “紀弘……”張開口，杰修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就見身旁代表風系領(lǐng)域的屏障，在一陣劇烈波動后，毫無懸礙的消失了。

    “快走！”明白時間緊迫，杰修只得狠下心，向身旁帶著各自被冰封的親人，仍舊一臉茫然的羽人們喊道。

    被杰修的聲音喚回神，羽人們這才想到要帶著親人逃離，轉(zhuǎn)眼，空中的羽人們便四散逃亡，再無蹤影了。

    但是紀弘呢？

    望著底下，抱著清風仰頭微笑的紀弘，杰修知道，此時元氣大傷的姆特聯(lián)邦軍，要想再追擊擁有羽翅，風系元素卓越的逃亡羽人們，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底下傷勢嚴重，甚至失去半邊羽翼，已然無法再自由翱翔于天空的紀弘呢？

    注意到杰修還未離去，紀弘的臉上再次揚起笑意，用唇形對他說道：“走吧！你和嘉思，要替我和清風好好活下去。”

    “接著……帶著嘉思，我丟下紀弘……逃了……丟下那個總為我們著想，即使傷痕累累卻還是牽掛著族人們的紀弘……我逃了……”話音忍不住微微懺抖著，每次當杰修回想起當時被屠村的場景時，他都會無法控制的感到恐懼。

    即使已經(jīng)逃到萬里遠的火山里，他還是會害怕，害怕有一天他們被姆特聯(lián)邦軍發(fā)現(xiàn)，然后跟著嘉思步上族人們的后塵。

    可是另一方面，每當他想起自己自私逃離的行為時，杰修的耳邊就像是回蕩著族人們的哀嚎般，控訴著他這獨善其身的罪行。

    因此這千年來，他卻是沒有一天睡得安穩(wěn)。

    聽到這里，洞內(nèi)眾人全都不由得為這段屬于風月一族的過去，感到鼻酸。

    倘若這是事實，那么他們接下來，又該用什么立場，什么心態(tài)去面對姆特政府？

    敵視？他們有什么資格和龐大的姆特政府為敵？就連強如紀弘，都只能不甘的殞落了，那么他們，又能做些什么？

    其實紀弘心里明白，若不是紀弘早已負傷，又為冰封族人耗盡力量的話，他在面對姆特聯(lián)邦時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悲慘，甚至喪命。

    要不是牽掛族人，紀弘就算戰(zhàn)不贏也可以逃，逃到一個姆特聯(lián)邦觸手不及的遙遠星球，重新開始他的人生。

    到那個時候，即使姆特聯(lián)邦再想傷害他，也已經(jīng)是無能為力了。

    可那是紀弘，是那個強大得讓人不得不信服、寬容厚愛的紀弘，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像他那樣強大呢？

    想來，這時的他們能做的，還是只有在這偏遠火山的洞穴中，替風月一族曾經(jīng)的歷史默哀了。

    “那么，我一直以來到底是為什么在努力……難道姆特星系的榮景，就是踩在他人的屍骨上建立的嗎……”哽咽著，謝歆的心隨著杰修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隱隱抽痛著。

    自她的話語中不難聽出，在得知這一段歷史后，她心中始終深信的理念，正在逐漸崩毀。

    一時間無法接受這轉(zhuǎn)變，謝歆只是愣愣的望著杰修，眼中盈滿的是說不出口的歉意，以及替羽人一族坎坷命運哀傷的水氣。

    “一直都知道……其實救世主一直都知道……”沒等杰修從回憶過往的情緒中恢復(fù)，回應(yīng)謝歆的疑問，殷雪卻是先打破沉默，沒頭沒尾的這么說道。

    指著杰修手中的筆記本，殷雪總算恍然大悟，為什么這些日子以來，她翻譯的字句會顯得如此殘缺不全的原因了。

    因為那些破碎的字句，竟是救世主斷斷續(xù)續(xù)寫下的心情和經(jīng)歷。

    洞內(nèi)眾人的注意力，全被殷雪的這一番話給吸引過去。

    “救世主一直都知道，當初是誰打傷清風，也知道在他日漸成長后，姆特聯(lián)邦會因為害怕他的存在，動手除掉他……可是他不愿空有一身元素能量，卻只能坐視姆特星系的居民受到外族侵擾、迫害，所以始終隱忍著，走一步算一步……甚至到最后，他已經(jīng)決定犧牲自己了……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姆特聯(lián)邦竟然會狠得決定滅族……”輕咳了聲，殷雪用短短幾句話，帶過當時在紀弘心中翻涌的千頭萬緒。

    即使如此，眾人卻還是聽出了，紀弘曾經(jīng)的掙扎。

    聽完殷雪的話，謝歆心中更是一陣矛盾。

    難道……歷史上曾經(jīng)存在，卻又消失的種族，全都是這樣被姆特聯(lián)邦殘忍屠殺的嗎？

    這一刻，她已經(jīng)不再是當初那個，全心信任著姆特政府的指揮官──謝歆了。

    “不會的……不會的……”忍不住喃喃自語著，謝歆搖著頭，像是想說服自己相信，姆特政府絕對不會像他們說的，那般殘忍無情。

    但是她卻明白，心中的理念一旦被動搖，那裂縫便是無論再怎么努力，都無法填補的傷痕了。

    “這個本子……是紀弘帶著滿身傷痕回到村落時交給我的，在逃亡中，我一直沒有時間好好看看它到底寫了些什么……原來，紀弘一直默默獨自背負著一切嗎？”杰修好不容易平復(fù)的情緒，因為殷雪的話再次掀起波動，紅著眼眶，他小心翼翼的收起這本，彷佛帶著紀弘影子的記事本。

    從沒想過姆特的歷史真相竟會是如此血腥，紀弘不禁看著自己雙手，莫名的失了神。

    是不是即使他當上救世主，還是無可避免有一天，地球會像風月一族一樣，被姆特星系不留痕跡的摧毀？是不是最后，他還是沒辦法保護好他所重視的一切？是不是，他還是只能像紀弘一樣，無力的戰(zhàn)死？

    “我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歷史的悲劇再度重演嗎？”注意到紀弘的動作，謝歆這才想起，紀弘之所以會從地球來到姆特星系，不就是因為姆特政府想要從地球人中，再找到一個救世主嗎？

    那么誰又能肯定，這一個在眾人期待中誕生的救世主，不會遭遇和紀弘一樣的命運？

    “不，不一樣……”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是，出聲反駁謝歆的人，竟然是紀弘。

    “我們比紀弘幸運，至少我們現(xiàn)在知道他曾經(jīng)面對的情況……在救世主誕生前，我們還有機會，盡所能的避免可能面臨的問題……在放棄前，應(yīng)該先從我們力所能力的地方，開始改變……”握緊他一度顫抖的手，此時的紀弘表情意外堅定。

    他發(fā)誓，即使歷史有可能重演，他也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他所重視的人，一分一毫……

    “……”愣愣的望著紀弘，杰修覺得在這一刻，他彷佛在紀弘的身上再次看到了紀弘，那個懷抱著夢想，總為他人著想的紀弘……

    或許是兩人長得實在太像了吧！

    “年輕人，你叫什么名字？”輕笑著，杰修揮別腦中那無謂的想法，自兩人見面后，首次慎重的問起紀弘的名字。

    “我叫紀弘，世紀的紀，弘法的弘?！毕袷且粫r間無法理解杰修的問題，怎么會突然從過去的歷史跳到他的名字，這種八竿子打不著邊的地方上來，因此紀弘的回應(yīng)不免顯得有些僵硬。

    點點頭，杰修在這千年來不曾有過波動的心，突地再次涌起斗志，這種改變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他的心思卻不在追究自身反應(yīng)上，而是回想起他和紀弘兩人，初見面時的情景。

    “紀弘，你身上的元素如果不能和平相處的話，那么即使你日后覺醒其他元素，甚至元素強度已然達到十階以上，得以突破境界了，它們還是會像剛才那樣，不堪一擊。”

    “那、那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能夠解決我現(xiàn)在的情況嗎？”一聽杰修的話鋒轉(zhuǎn)回他最初掛念的問題上，紀弘不由得一陣心急。

    要是他一直維持著這樣的水準，那么別說是保護地球了，他就連身邊的其他人都無法兼顧，更遑論要達成才剛下的決心？

    “辦法不是沒有……過去，紀弘曾想出一種方法，能夠讓體內(nèi)的能量各自茁壯，卻不受彼此相斥的元素影響，只是……”話說到這里，杰修卻是顧忌的停下話音，視線在洞內(nèi)三人身上來回著。

    “只是？”順著杰修的話尾，殷雪疑問道。

    這時別說是紀弘了，就連殷雪和謝歆兩人也聚精會神的聽著杰修的講解，就怕會漏聽什么重要的訊息。

    畢竟，此時紀弘的武力進展，對兩女來說，或多或少都有些影響。

    差別只在于，孰輕孰重罷了。

    “咳……如果你能夠像紀弘一樣，在體內(nèi)煉制出各種元素的內(nèi)丹，那么你就能將覺醒的元素能量各自儲存在內(nèi)丹中，它們將不會再互相影響、牽制，這樣一來即使你覺醒火系元素，還是有可能再使用水系元素了。”

    已然近千年不曾與他人相處的杰修，在感受到紀弘等人對他的話所表現(xiàn)出的關(guān)注以及重視后，微微紅著臉，有些不自在的輕咳著，繼續(xù)方才未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