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月朗星稀,季游陌坐在院中,望著天,喃喃著從那處看來的詩句。
已經(jīng)到了夏天了,這漫漫長夜還是這么的冷。
突然,季游陌感覺到綠玉軒的結(jié)界有些動蕩。
她即可就拿了水鏡要看,可是待要使用法術(shù)時,又停了下來。
她與我何干,不過是懷太子的工具罷了。
水鏡里照出一張芙蓉面。
還是這張臉,總歸厭倦了吧。
季游陌頹廢的躺在床上,夜不成寐。
第二天的一大早,上官染煙又來找季游陌。
季游陌好笑道:“上官妃找我的次數(shù)比陛下多啊,說吧這次又有什么事情?”
上官染煙這才皺眉道:“昨天晚上綠玉軒出事了?!?br />
季游陌挑眉。
上官染煙繼續(xù)說道:“據(jù)說是小玫吃了不干凈的東西,動了胎氣,綠玉軒上上下下都查著呢!”
“可是,早上起來源采衣就跪在綠玉軒門口,然后被綠玉軒的人接到屋里,誰知道陛下正好也在,源采衣就被賜死了?!?br />
處處透著詭異,難道說小玫是被源采衣下了毒?
可是,源采衣是誰指使的呢?
兩人正說著話,傳欒蓉媛覲見。
欒蓉媛是季游陌執(zhí)掌太陰殿的女官,和季游陌關(guān)系不錯,也經(jīng)常幫季游陌出謀劃策。
柏家是詩書世家,欒蓉媛也是一肚子的學(xué)問。
季游陌所學(xué)的道術(shù)不錯,可經(jīng)史子集卻看不下去,欒蓉媛恰好能彌補(bǔ)季游陌的不足。
欒蓉媛剛進(jìn)宮,就被北辰郁秀蓮指派的季游陌的身邊,幫助季游陌管理宮中之事。
欒蓉媛進(jìn)來瞧見上官染煙也在,就給她行了個禮。
站著只說訴說后宮的大小事宜,啰啰嗦嗦,絮絮叨叨。
上官染煙見他們有事商量,于是就告辭回去了。
接著欒蓉媛就靠近季游陌的耳邊稟告道:“小玫經(jīng)常往太陰殿里去,雖然沒有動娘娘布置好的東西,但卻是添加了不少,看上去,太陰殿又牢固了許多?!?br />
季游陌也不說話。
郁秀蓮讓她和季游陌一同掌管太陰殿,看中的就是她驅(qū)兇避邪的本事,若是不讓她把太陰殿弄好,她也不配陰陽師的徒弟。
欒蓉媛稟報完正事,躊躇道:“有些事,想跟娘娘說一下,想來能給娘娘點提示,以便娘娘以后行事能夠小心些?!?br />
季游陌欣慰的一笑道:“你能想著這些,也不枉我平時對你多加照拂,說吧什么事?”
欒蓉媛恭敬的說道:“娘娘,最近小玫經(jīng)常往太陰殿里去,臣妾發(fā)現(xiàn)她法術(shù)雖然很高強(qiáng),但是對待陛下卻怠慢的很。對待下人也很冷漠,全天下的人在她眼里好似不過物件兒一樣,都是擺設(shè),眼里只有著星空占卜,陰陽協(xié)調(diào)?!?br />
季游陌暗自驚心,竟然對郁秀蓮也不管不顧么?那么她做什么這么在乎綠玉軒,難道是為了太子?
是了,她也是占卜之人,怎么不知道自己懷的是太子,是北辰未來的帝王,所以才如此防范吧!
欒蓉媛見季游陌要端茶喝,可是茶水已經(jīng)見底,于是就端過茶壺,給季游陌倒了一杯。
季游陌接過來喝了一口道:“照你這么說,那小玫的性子還真是淡薄,那你說這么淡薄的人,怎么會入宮,怎么貪圖世間的繁華,怎么不在北荒好好呆著呢?”
欒蓉媛正要說話,那邊奉季游陌前去打探消息的落梅回來了。
落梅回來稟告說:“也沒什么事情,被綠玉軒那壓下來了,不過陛下震怒倒是真的,昨日,源采衣去綠玉軒看顏寂,帶過去一些糕點,可是誰知那些糕點里面摻雜著瀉藥,普通人若吃了還得瀉上兩三天,更別說是孕婦了,好在小玫自己能夠治療自己,也吃的少,所以并無大礙?!?br />
“可是偏就讓源采衣得知了,一大早的跪在綠玉軒的門口,要見小玫,小玫昨晚折騰一晚才休息了,卻別她吵醒,正好陛下在,二話不說就要打殺了。小玫才攔了,誰道源采衣性子到十分剛烈,硬要說那茶點原本是要自己吃的,肯定是有人要陷害她,定要陛下和顏寂查找真相?!?br />
“顏寂被她弄的煩勝不煩,陛下就生氣了,說受害的人還沒有要追究,她反倒是矯情了,那源采衣就受不了了,回到宮里就自盡了?!?br />
季游陌道:“妃子自盡本就不應(yīng)該,何況是擔(dān)了謀寒皇子的罪名,可若我不替她查了清白,萬一真不是她做的,那豈不是冤枉了她?”
落梅說道:“主子,陛下已經(jīng)說過,正主都不打算追究,娘娘要是一定要追究,豈不是為了圣意,再說顏寂那本身法術(shù)也很高強(qiáng),自是有自己的保護(hù)方法?!?br />
查是不查?季游陌倒是猶豫了。
不查,眼看源采衣是被陷害的,查清事實還源采衣清白,看到底是誰膽敢害皇子。揪出來以絕后患。
可是查了倒像是給小玫添亂,給郁秀蓮添堵了。
落梅退下,季游陌看向站在一旁的欒蓉媛。
道:“宛容向來聰慧,可否幫我分析一番?!?br />
欒蓉媛道:“源采衣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更衣,就算是她謀害皇子,好處也落不到她的頭上,她傾其一輩子熬的不過五品的姬,也就是跟現(xiàn)在的顏寂相同,她似乎沒理由謀害皇子?!?br />
“看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出事的是更衣,可是連帶著是御膳房,御膳房是上官妃管轄的,但是如果沒了孩子,得到最大好處的是娘娘。”
季游陌道:“此話怎么講?”
欒蓉媛繼續(xù)說道:“顏寂如今沖冠后宮,和當(dāng)年的娘娘一樣,可她比娘娘幸運的是,她率先懷了龍子,依照陛下現(xiàn)在對她的寵愛,入主東宮是早晚的事情?!?br />
“可是在外人看來,娘娘似乎是東宮的不二人選!”欒蓉媛輕聲在季游陌身邊說道,邊說邊觀察她的神色。
“照你的意思說,能入主東宮的才是謀害之人?可是現(xiàn)在能入主東宮的不外乎,上官妃和我,已經(jīng)皇甫明月三人?!奔居文斑呄脒呎f道。
“有沒有可能是小玫自己吃壞肚子,有設(shè)下這一石二鳥的計策?”
欒蓉媛?lián)u頭道:“娘娘,說了陛下也不可能相信,那么淡薄的人,怎么可能去做勾心斗角之事呢?想來會是別人!”
是??!那個人裝的好無辜?。〉∶?,真的淡薄就不會懷上龍子,不會惹的陛下喜歡了。
早晚有一天我要解開這個女人的真面目,讓郁秀蓮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女人是否心在他身上。
突然,上官染煙的話出現(xiàn)在腦海里。
“男人總是追求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對自己已經(jīng)得到的東西是視而不見的。”
對于郁秀蓮,自己就是已經(jīng)得到了,小玫就是還沒有得到的,怪不得她對郁秀蓮一副若即若離的樣子,感情是欲擒故縱啊。
季游陌冷冷哼了一聲道:“既然陛下說不追究,那我也不好在說什么了,降源采衣為庶人,給源家一個全尸吧!”
欒蓉媛似是有話沒有說完。
季游陌示意她繼續(xù)說道:“欒蓉媛向來不是吞吞吐吐之人,怎么現(xiàn)在說話倒是猶豫起來了。”
“臣妾只是擔(dān)心陛下對娘娘起疑?!?br />
季游陌不知道她說著話從何說起,掃了她一眼道:“恩?這話從何說起?”
“娘娘,即便是你這樣做了,也擺脫不了陛下對你的疑心,既然娘娘是進(jìn)入中宮的最佳人選,而且現(xiàn)在兇手也沒查出來,陛下既然不愿意去查,可見是對娘娘有所懷疑,不如···”
說完看了季游陌一眼。
季游陌緊緊盯著欒蓉媛,她知道她要說什么?既然是郁秀蓮起疑了,那么就一不做,二不休,把罪名坐實,這樣一來便消除了隱患。
可是,那是郁秀蓮的孩子,是未來的太子,她怎么能去傷害他。
欒蓉媛看到季游陌神色不斷的變幻,一咬牙跪下說道:“娘娘,陛下的子嗣雖然不多,可懷孕的人大有人在,娘娘盡可讓其他的妃嬪成為太子的生母,無論是誰都不會影響娘娘入主東宮,可是那個女人除外,那個女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備受陛下的寵愛了,如果生下太子,那地位更加的穩(wěn)固,娘娘根本不可能跟她掙??!娘娘,為了自己,三思??!”
說著欒蓉媛跪了下來。
季游陌猶豫片刻,堅定的說道:“不行,那是陛下的子嗣,害了小玫更加會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況且她肚子里還是太子,無論是誰都不能跟太子生母相比,我也不例外?!?br />
說完忽的站了起來,慢慢的朝欒蓉媛走去。
“欒蓉媛似乎很想做成這件事!”
第五章險遭陷害遭人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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