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陣清脆的鳥鳴將林琬如從夢中喚醒,揉了揉眼,見日光微露,顯然天已經(jīng)亮了,再側(cè)頭看向身畔,她立即呆住了。只見自己此刻正像一只八爪魚一樣死死的賴在趙蘇晨的身上,那場面,真是慘不忍睹。
林琬如痛心疾首的扶額,為自己一去不復返的節(jié)深深默哀。正當她準備偷偷將手縮回來時,趙蘇晨的雙眼睜開了,他在看她,而她恰好也在看他。
“早啊,趙老板?!绷昼缗Τ冻鲆唤z微笑,可是卻僵硬得不像話。
“邢夫人,晚上定是睡得不錯?!彼Z氣淡淡,卻滿是戲謔之意。林琬如聽罷,連忙起身,如同一只青蛙一樣跳到一旁,以示自己的清白。
此時,林琬如才能清楚的打量四周,這真是一個巨大的坑啊,也不知那挖坑的人是用來坑什么的,居然動用這么大的工程。以她的能力,想要爬上去的可能性根本就是零。想到這,她十分的沮喪,后悔自己眼瞎,絆到石頭,不然也不會引發(fā)出這一系列的悲劇。
趙蘇晨也在心中推算著時間,他想,不久之后他的侍從們應該就會找到這一塊,這時只要大喊救命,就能讓他們找到自己的準確位置。但是,他望著在面前踱來踱去的林琬如,心中卻生出幾分不舍。出去了之后,恐怕兩人又得恢復以前的身份,他是趙老板,她是邢夫人,客套而生分。
惋惜的同時,他的心底又有些迷茫了,這兩天來,他接近她的目的又是為了什么?是私心么?他不敢捫心自問,因為那個答案讓他自己都無法正視。
這時,太陽已經(jīng)完全升起來了,有細碎的陽光在晃動著,同時,隱隱有聲音從洞外傳來,漸漸的近了。
“邢夫人——”
“趙老板——”
是一群人的聲音,他們已經(jīng)找到這里了。
林琬如欣喜的站定身子,側(cè)耳聆聽,等確定了那聲音的來源時,她立即揮手道:“我們在這里!在這里?。 ?br />
她欣喜若狂,他卻淡然從容。已經(jīng)對一切早有所預料,是以并無驚喜。
“趙老板,咱們可以出去了。”她連忙走到他身邊要來攙扶他,道:“你的腿好些了沒?能不能動?”
“沒事邢夫人。”他淡淡的推開她,已經(jīng)在心中收拾好了百轉(zhuǎn)千回的情緒,對她道:“邢夫人,咱們出去之后還是像以前一樣吧?!?br />
“什么?”林琬如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茫然的望著他。
“記住彼此的身份,你是邢府的夫人,而我是你生意上的對手?!彼J真的望著她,眼底又恢復了以往的冷峭之意。
“趙老板,我有些不明白?!绷昼鐓s十分不解風情的解釋道:“難道你我的關(guān)系不是一直如此嗎?”
她的話,一字一句的敲碎了他的妄想,心中有澀澀的味道。原來,在她的眼里,他們的關(guān)系一定還停留在最初,并沒有拉進一絲一毫,而他,卻為她的一句話一個眼神,而。
他犯了多大的錯誤啊。為了一個女人,居然差點就迷失了方向。
“邢夫人說得很對?!彼麖娙讨闹锌酀?,冷冷的笑著,“就當這一切都不曾發(fā)生吧。”
前來搭救的人群已經(jīng)近在咫尺了,他們在喊著他們的名字。林琬如將所有的納悶甩到一邊,再次站起身來大喊道:“我們在這里,在這里?!?br />
“他們在坑里!”上面的人群立即找到了他們準確的位置,紛紛圍在坑邊,慰問道:“你們沒事吧?我們這就來救你了?!?br />
林琬如差點就要喜極而泣了,她對一旁的趙蘇晨道:“趙老板,咱們終于可以出去了,不用在這里等死了?!?br />
趙蘇晨卻是一臉漠然而不失禮貌的道:“夫人原本就不必擔憂?!?br />
祁蒙率先施展起輕下落,見到林琬如安然無恙,總算松了口氣,再看看一旁的趙蘇晨,問道:“趙兄,你沒事吧?”
“死不了,你先救邢夫人上去吧?!?br />
祁蒙點點頭,便抓住一旁垂下的繩子,正要抱住林琬如的腰,卻遭對方拒絕,她擺手道:“還是先把趙老板拉上去吧,他的腿受了傷,要及時就醫(yī)才行,祁蒙你輕好,一定要先救趙老板?!?br />
祁蒙有些為難了,卻聽見趙蘇晨對著的侍從吼道:“都愣著做什么?還不下來救我上去!”
那原本在蠢蠢欲動的侍從們這才忙不迭一股腦的下來。
兩人被救出陷阱之后,少不了一頓盤問,但是兩人都是緘默不言,下山后,趙蘇晨坐上了回府的轎子,林琬如則坐上了回邢府的轎子,各自回到自己的府邸去了。
轎內(nèi),祁蒙與上官青羽都是黑著一張臉,看他們疲憊的樣子,定然是一休未合眼,林琬如十分自責的道:“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祁蒙與上官青羽同時哼了一聲。
“其實,都是我不好?!绷昼缧⌒囊硪淼慕忉尩溃骸拔冶緛砀w老板一起爬山,不料卻絆到石頭,然后還連累了趙老板一起摔了下去,跟著,還掉進了陷阱里……”
祁蒙與上官青羽聽罷,仍是冷哼,其實他們的心中已經(jīng)將所有的罪責都追究到了趙蘇晨的身上,若不是他出的主意,哪會有這些事情發(fā)生?
“所以啊,趙老板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他……”林琬如的話還未說完,上官青羽就立即接起了話頭,冷冷的道:“要是沒有他,你也不會絆到石頭對不對?”
林琬如語塞,見上官青羽鐵青著一張臉,顯然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征兆,她不敢再強詞奪理,便將頭埋進手臂里,懶懶的道:“我累了。”
看來這事,是不能深究誰的責任了。
回到邢府的住所里,早有醫(yī)師前來候命,替林琬如把了脈后,便只開一些治外傷的膏藥,并無其他。同時,大家懸起的心也總算落定了。林琬如以休息為由屏退去眾人,只留有小瓷在房中照看,她卻靠在軟軟的床上嘆起氣來。
小瓷有些納悶的道:“夫人不是累了么?怎么不休息?”
“睡不著。”林琬如有些苦惱的撇了撇嘴,說不明的心煩意亂。
“夫人哪里不舒服?”
“沒有?!绷昼鐡Q了個舒服的睡姿繼續(xù)躺著,對小瓷道:“我就是覺得很煩很郁悶,卻又說不清為什么?!?br />
“???”小瓷嚇了一跳,她連忙走過來探了探林琬如的額頭,又問道:“要不要喊那大夫回來重新把把脈?”
林琬如連忙拒絕:“不用了,我沒事,就是心煩?!?br />
小瓷苦惱的搖搖頭,她實在是想不出哪里出了問題。兩人沉默了片刻,林琬如卻輾轉(zhuǎn)反側(cè)個不停,最后干脆起身下床。
“誒,夫人這是做什么?”小瓷驚詫。
“我想出一趟門?!绷昼缫贿叴┬贿厙诟赖溃骸拔覐暮箝T出去,如果旁人來看我,你就說我睡了,聽見沒?”
小瓷眨了眨眼睛,問道:“夫人你去哪里?”
“不許問。”林琬如卻瞪了她一眼,迅速的打開房門,然后頭也不回的溜了出去。
小瓷站在門邊望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心中感慨道:夫人真是越來越神秘了。
林琬如說是從后門走,實際上卻是直接來到后院,準備翻墻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偷偷摸摸,不過是順著自己意愿去看望人,為何就不敢光明正大呢?她自己也十分迷茫,借著樹枝的便捷,她輕易越上墻頭,正準備往下跳時,卻吃了一驚。
墻外的桃樹下站著伯子幕與邢玉書,兩人郎情妾意的樣子,似是在約會。林琬如立即輕咳了一聲,兩人聞聲連忙回頭,看到墻頭上了林琬如也是吃了一驚。
“夫人,你……”邢玉書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哈?!绷昼缥⑽⒁恍?,然后縱身一跳,輕巧的落在了地上,她不懷好意的對著邢玉書瞇了瞇眼睛,搖頭嘆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了?!?br />
邢玉書驀地臉一紅,連忙與伯子幕拉開距離,然后解釋道:“我與伯先生其實……”
“其實什么都不用說啦?!绷昼邕B忙打斷她,她豁然道:“既然是兩情相悅,就是好事,這事,我給你們做主。”
說完這話,她心中是有些不是滋味,但轉(zhuǎn)念又想,強扭的瓜不甜,即便自己曾經(jīng)對伯子幕有意,但她也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而耽誤別人啊。
“這……”伯子幕與邢玉書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眉角眼梢都掛著喜悅之情。
“沒什么不好意思啦,過陣子就給你們辦了?!绷昼缢斓臄[了擺手,然后才道:“對了,我還有事要辦,先不打擾你們了?!?br />
伯子幕與邢玉書連忙恭送,完全忘了剛剛林琬如為何會從墻上跳下來的事,他們的心早已沉浸在了往后的幸福生活里頭,甜蜜蜜的出不來了。
而林琬如了卻了一樁心事,心情也好了不少,抬頭見陽光明媚,微風徐徐,原來天氣也很不錯呢。
第三十六章 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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