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力量那樣強大,我們在它面前那樣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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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總算是停了,在噼里啪啦地敲打大地一晚后終于停了。早晨的陽光晃晃悠悠地從還有些厚重的云層中透了些出來,上班的人都松了口氣,提著公文包開始新一天的生活。
市中心的一棟房子內(nèi),有人徹夜未眠,當(dāng)一縷微弱的光穿過窗輕盈地落在地上時,那人終于動了動一晚上保持未變的姿勢,用手眉心。簡單梳洗后,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輕笑,鏡子里的人也笑,卻是滿臉苦,下巴的胡茬為他徒添了幾分蕭索之感。他垂眸,轉(zhuǎn)身離開洗手間。
曾經(jīng)有人笑說他長胡茬的模樣像之間變了老人,那人自己講了自己就笑開了去,他記得他那時擁過那人,笑說就算老了也是最帥的老人。那人笑得更厲害,笑他的自戀,笑得直往他懷里鉆。那時,就是一個小小的笑話都能讓她笑上很久。那之后,他每天早上都會仔仔細(xì)細(xì)地刮胡子,他可不想老,他還要陪著那人過似水年華呢,怎么能老。
但現(xiàn)在,那個人,會在哪里呢?
他昨天不是沒看到,馬路對面站著的人,他看著那個人就這樣走向?qū)γ娴娜?,一次回頭都沒有。一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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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安語暈倒后,白相毅就急忙抱著她上了輛出租車。她昏迷前看了他一眼,滿眼請求,滿眼絕望。她這樣,都是因為言齊,原來,言齊面前,她是這樣不同。
一路車程,他看著昏迷的她,一句話都沒說。倒是開車的司機,看他們兩個這樣,像是開了話匣子。
“嘿,,那是你女朋友吧?淋雨淋成那樣怪不得會暈啦??茨銈冞@樣,是吵架了吧?咱做男人啊,就要讓著自己女人點,不然最后心疼的還是自個兒,是吧?”白相毅抬眼看了一下司機,眼中陰冷無比,像是司機再說一句話就會把他給殺了一樣??蛇@司機,明顯是個粗神經(jīng)的,那一眼似是讓他覺得白相毅在聽他說話,更來勁了。
“我說對了吧,女朋友呀,都是要哄的,我那老婆就是給我哄到手的啊,嘿嘿。這年頭什么分手率,離婚率啊太高了,兩個人能在一起真的不容易,怎么就連包容一下都不行?!?br />
懷中的安語動了動,說著胡話,她在喊著言齊的名字,一聲聲傳進白相毅的耳里,撞在心上,一陣陣鈍痛。司機還在說話。
“,你看你那女友連暈過去都在叫你呢?!彼庇X這女孩喊的就是這個他以為是她男友的人,“她肯定很喜歡你吧,所以說,你就讓讓她唄,咱們男人得有大度量啊?!避囃蝗灰煌#搅酸t(yī)院門口,白相毅給了錢,沒等司機找零就急忙抱著安語下了車。只聽的司機在喊:“,謝謝你啊,祝你們一直在一起啊,哈哈。”
真是樂觀的人,整個路程,就這最后一句話最中聽。白相毅抿著,腳步匆忙卻怎么也擋不住因司機那句話而起的詢問,柳安語,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么?
安語一覺醒來,看著天花板掛著的一盞方燈,有些呆,向四周看了看,一片陌生。
她怎么會在這里?這是哪兒?頭有些痛,她皺著眉,打算下,頭柜上的一個相框卻吸引了她。上面的女孩笑的很開心,后面是雪景,讓她留意的是這女孩不知為何,和她有著幾分相像。
有人推門進來,她側(cè)頭,原來是白相毅。
“你醒了,去洗漱一下吧,出門左轉(zhuǎn)便是?!卑紫嘁愕穆曇粢琅f溫柔,卻讓她感覺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
“這是哪兒?”
“我家?!?br />
“你家?”安語倒吸一口氣,“那我身上這衣服也是你換的?”昨天淋了雨,不換衣服肯定是不行的。
“不是,去醫(yī)院檢查的時候,我讓那里的護士幫你換的。”
安語松了口氣,到了句謝就不再說話,出房間洗漱去了。白相毅知道安語還存在著昨天的低落情緒,倒也沒有多說什么,只吩咐安語洗漱完去吃早飯就出了門。
門關(guān)上,一室冷清。
安語洗漱完,站在客廳環(huán)顧了一下。真是單身男人的家,一點溫暖的氣息都沒有,不過倒是很整潔,沙發(fā)上有枕頭和被子,看來昨晚白相毅是在這沙發(fā)上將就了。她心里劃過一絲感動。
昨天那樣暈過去后,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她和言齊不僅沒有離婚,而且有了孩子,是個男孩,夢里沒有溫然,沒有白相毅,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兩個人和那個孩子。他們那樣幸福,那樣清晰地幸福著??稍谂赃吙粗乃恢痹诹鳒I,她也清晰地知道,這些都是夢。
醒來后,她只想著一直不醒來該多好,就算在夢里,她似乎只是個旁觀者。
可是,現(xiàn)實不允許她這樣要死要活地哭著活在過去,既然昨天那樣決絕地提醒言齊他們已經(jīng)離婚,就應(yīng)該把生活過的好好的,這是自己的選擇不是么。
之后的日子,她開始瘋狂地工作,白相毅以為她是為了借工作麻痹自己,很生氣,但也沒有說她什么,只是默默地幫著她,陪在她身邊。她感動,她沒有告訴他這樣瘋狂地工作,雖然一部分原因的確是為了麻痹自己,不讓自己去回想與言齊的一切,另一部分原因,也是她決定接受白相毅,而她工作,也是為了有更好的資格站在他那樣優(yōu)秀的人身邊。她也奇怪自己心境的轉(zhuǎn)換,以前的她雖然也經(jīng)常因為覺得自己不夠優(yōu)秀去站在言齊身邊而感到自卑,但卻沒有去過多地努力,也許是離婚的刺激,讓她知道來自工作的自信也是不可或缺的。
她對言齊的感情并不是消失了,但她一直堅信時間的力量,時間會慢慢將她的感情消磨掉,讓另一段感情代替它。
可是,即使是這樣堅信著,這樣努力著,在面對白相毅的時候,為什么,那一句“我答應(yīng)你”卻怎么也說不出口,只是梗在喉嚨里,想吐出來,卻像被什么死死地往下按著。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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